拣黄粱

一千年梦也匆忙。

【出胜】嘘——

*最后十分钟终于赶上了!出久生日快乐啊:-D



太阳雨刚开始时不会有人注意,也少有人当真。

多数情况都只是可有可无的细小水滴,渗进沥青路面后很快蒸腾进入空气,连圆饼状的诞生踪迹都不可寻;偶尔转为瓢泼,同样在日照下显得可笑。这不伦不类的无谓造物,路人对它的无用功报以理解与释然。


【恋情,这里特指暗恋的场合,大约也总是如此。】


至于突然出现在天际的大字并娇俏女声旁白,绿谷出久不敢苟同。


因为现在雨下得实在太大了,兜头扑面直来,全然无法回避。

他在土腥气弥漫的街道上东躲西藏,于加了粉色泡泡特效的铅印字体间横冲直撞。商店雨檐窄小,尚未找到一处能暂且望着黯淡天光哀叹的地方,就只能继续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商业街区,活像只刚从地底爬出来的、不明状况的邋遢小土拨鼠,绿色卷毛的那种。


如果说没有察觉到太阳雨发生的人有九成,他应当能自豪挺起胸膛,宣告世人自己并不在列。但因最后也并未及时携伞而落得这幅狼狈模样,前面的骄傲发现可以忽略不计了。迎面空气扑打燥热又冰冷,他一路疯跑,唾液不断分泌充斥口腔,最后在空白道路尽头遇到打伞的小胜。


对方穿着校服,依然没系皮带,所以裤脚柔软地耷在鞋边,还奇迹般没被周边泥水溅脏、暂时。

因此绿谷出久在出声打招呼之前,忽然涌起告诉对方应该翻折起裤边的冲动,接着发现自己似乎总先在意起无用多余的部分,又或者这份关切——也许是殷勤——太过亲昵且过界。他明明对结果有所预料,仍旧不受控制地走近几步,红鞋咣咣踏入水面。


他见到他转过身,对自己说——



“冲向更遥远的彼方!Plus ultra!”


像是竭力拍打地面尘土,由土拨鼠转为枯萎金鱼同样可怜。他伸手在床头摸索着,按掉闹铃。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绿谷出久对自己说。只是去购买英雄专访杂志时偶然听见女孩们大声阅读的恋爱指南而已,产生这样那样的夜有所梦也可以理解。即使这样的缘由在半个月之前,而这场太阳雨似乎还没有半点想要停歇捉弄的征兆。

世间发生的一切都是逻辑产物,条理清晰,有理可循。他无声念叨多遍如同咒语,企图平息自己意识到睡裤与床单都濡湿一片时的复杂心情。但最终呆愣了半会,还未思考出如何不动声色将衣物放进洗衣机的办法来。


除此外的假期生活很是寻常。


和去年一样,经班主任的许可和同学去学校泳池泡了几天。接着就开始自行体能锻炼与暑期宿题间的往复。偶尔受母亲叮嘱,出门跑个腿或是与同学小聚,空暇之余也还在补充与现役英雄们相关的录像与笔记。相较而言较为漫无目的地外出总是短暂,他更喜欢房间内部带来的安定感。是与过去每一步紧密联系的踏实,一样同未来关联。


所以现充生活之下,其实会主动想起幼驯染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频繁。年纪渐长后不在公园沙坑边天天约见,各自都有想要为之努力的目标。大约是连慢跑路径都错开了,只偶尔会像在夜间冰箱噪声那样,“嘭”一声低音乍起,继而“嗡嗡”不休。啊,或许这个比喻不怎么恰当。


总之那场因由恋爱指南产生的梦境简直如同个性事故。


他趁母亲出门时胡乱搓揉起衣裤与床单,赶在钥匙插入门锁前手忙脚乱地折叠好藏入衣柜,长叹出一口气。一天的生活节奏都有些被打乱,连着注意力也相同,他入夜时还没能完成当天的学习计划,用冷水搓了把脸重振旗鼓,好歹在城市灯光几近全灭前写完几篇数学题。


但睡眠本身同样令人产生些许忧惧。


绿谷出久不知道自己于清晨还是否会遭遇同样尴尬境地,起初强撑着睁大眼睛瞪天花板半晌,脑内混沌一片,倒更放大几帧今早的狼狈特写,或者爆豪胜己在自己梦中的回眸抓拍。又试几下数羊与其他昏招,最终自己都分不清原意是想快速入眠还是熬过一宿,逐渐难敌随窗帘脚飘入的睡意。他沉沉入眠,再也没继续梦见人影。


又过三五日平静生活,他被母亲叮嘱去小胜家送土产。绿谷出久向来不怎么拒绝亲人的请求,因此顺口应下时他还没能意识到什么,直到坐在玄关系完鞋带,才从脚掌底下腾出赧然之气上氲。他仰起通红脖颈呆坐片刻,绿谷引子走到客厅时叫了他声名字,开始长高的男孩一下站起,恍然惊觉腿上被已被蚊子咬出几个大包。


应该还没那么巧。小胜通常都会睡到中午,自己现在过去不一定遇得到。


他内心如此劝服。抬眼想要四处看看街景转移注意力,然而夏日上午的阳光就已过分刺目,汗水从额头顺鬓角下滑落,胸口与后背闷出的点点湿汗洇在深色T恤,画出歪七扭八的粗糙痕迹。于是更为烦躁。无风,透明胶带般的黏稠杂糅这种不知名的在空气中浮动着的压抑感,仿佛已成为某件即将发生的坏事的序曲,事先被炸裂的蝉鸣所透露。


只这预感难得极为准确。他按响门铃后恰对上一张臭脸,近似脑内妄想忽然进行实体展现的冲击力将他震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在对方口出恶语前先提起手中的一袋土产挡住小半张脸。绿谷出久很聪明的选择念叨客套外交辞令,同时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瞥向小胜的脚。


他没穿拖鞋。


“啊啊废久你他妈又在……”

敏锐意识到幼驯染又在进行些什么诡异的气人举动,爆豪抢先一步开口,接着被身后母亲的和善邀请与拍在自己脑后的手掌截断。

“啊,是出久啊,进来坐坐吧。”



理所应当,爆豪胜己成为这项疑似个性事故所延续至今的最佳受害者。


兴许不太准确。因为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如坐针毡的绿谷出久应该巴不得立刻逃离这座宅院。他半红着一张脸,纯然由于窘迫的缘故,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对于长辈的关切都显得有些磕磕绊绊,这种明显不同于往日的行为理应先被爆豪胜己踩着大笑三声,但在被要求“要好好招待客人”时就另当别论了。特别是在爆豪光己先走到别处接电话之后。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显诡异,倒也不是过去一贯的剑拔弩张。不过都没说话罢了,也正是因为竟然相对无语。绿谷出久盯了苹果半晌,脑内又被少女杂志的粉色大字所挤满。


他发誓自己完全没有特意要记住那些夸张文字的意图,只是不经意、绝对出于偶然、就像面对无法解答的试题卷总会无意识哼唱某曲调一样的充斥不休,仅此而已。至于这种尴尬场景下是否会因为脑内的胡思乱想导致更为难的情景出现,他还尚未作出预判,两眼习惯性向下望去。对面的幼驯染盘腿而坐,运动短裤的裤脚被拉得极高,拉扯紧绷的肌肉线条从膝头一路上沿没入暗色深处,漂亮得过分。


绿谷出久忽然觉得有点痒,伸手去抓先前被蚊子咬到的地方。视线顺路再往下看去,对方抖动不停的足尖大约正宣泄内心不满的百分之一。

是赤裸的。相对结实躯干而言略显纤瘦的双足,绷紧时静脉血管若隐若现。指甲修剪整齐,脚掌边缘略微因为身体重量下压泛着点红,足趾的每次抖动都牵扯脚踝骨的偏移。


真的有些无法移开视线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危机骤现,“我先回去了”之类的话刚晃悠在唇畔,犹豫此刻说完是否反会将对方引线全部点燃,只能先含含糊糊地接着语气词,妄图消去罪证,然而刚进行半程立刻被塞进嘴一大块苹果兔。


他呜哇乱叫着抬头,爆豪胜己锃亮刀尖正指向他,转向冲脖子比划下,狞笑间一口白牙和刀面同时反光。


咽下去,不然老子宰了你。


绝非幻觉,绿谷出久确信自己听见了对方的威胁。他呜呜地含糊控诉几句,最终老老实实咀嚼起来,两边咬肌撑得鼓鼓囊囊。因为用力过猛咬破舌尖,最终只能含着一泡眼泪委委屈屈地吞咽苹果。爆豪眼见对方眼睫湿湿就气不打一处来,直到切剩的苹果核精准砸中幼驯染额头,绿色卷毛怪疼得又呜里哇啦鬼叫一通,才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地拿过新一个苹果削皮,未曾察觉彼此行为都幼稚的很,也就是N班和K3的区别了*。


不过先前涌动的微妙气氛一扫而空。

因为他们差点又扭打起来,在爆豪光己迈入客厅时堪堪停下招呼到对方身上的拳脚,茶几与上面摆放着的水果都东零西落,茶杯与点心更是差点全摔在地。

“真是的,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和小时所见同样没什么变化的女人说着,一人给了一个爆栗。他低下头有些羞愧,被小胜斜过来的眼刀和冷笑扫到,回瞪过去的同时再收到对方一脚,正中腿骨,双方一时都酸疼难忍。


回家时就轻松许多。

他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是因为在见到小胜后算是打破某种或许存在过的旖旎幻想。除了自己单方面的尴尬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对方还是和以前一样。他自己觉得释然几分,好像那袭梦与之后的事情就不曾出现过,就此将自己划入“还算正常”的范围内,未曾思考事先事后都没探讨一番何为正常,实在有些自欺欺人。


绿谷出久想着,走得很快,迎面有风就不觉热意。夕阳从背后攀上他的影子,将它拽入更深一点的地方。



他真的以这种带有偏颇的奇异理解方式放下先前的微妙感情与兴许诞生过的某种怀疑。绿谷出久产生并确定固定此认知的速度太快,以至下次他在路边遇见爆豪胜己时,已经完全能够自然地,用着与先前毫无区别,甚至好像“更昂首挺胸了些”的姿态打起招呼。


他以温和的语气同爆豪问好。挺直的脊背被对方定义为惺惺作态,因此只收到声冷哼作回礼。

爆豪胜己手里还提着一袋菜品,显然接到母亲发布的跑腿任务,正在回程途中,也可能因此才不想和废久在路上大费周章,自顾自阔步向前。所以绿谷关于“小胜家晚餐是吃猪排饭吗?我看到了……”的干巴巴寒暄话语噎在炙热空气中,下半截硬邦邦掉落在地的同时,幼驯染与自己擦肩而过。

他没什么犹豫就走在后面,默不作声地跟了数百米,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便利店内。他看爆豪拿起几册英雄周刊翻看,窸窣视线迈过肩头分辨出是自己前几天已经购买了的那几本,“啊”的小小一声,被终于忍无可忍的对方卷起书页一把敲在头上。


“好痛……小胜你干什么——!”

“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而且谁允许你跟一直在我后面的啊??!”

“我根本就没说什么话吧,再说难道便利店就只许小胜来吗?”

“啊是啊,门口有挂’废久不得入内’的牌子是你没长眼吗?”


声音一重高过一重,在安静店内相当响亮,已引来路人注视。正常情况下应当都明白不在公共场合吵架的道理,只一边被跟屁虫烦死,另一边莫名遭到重击有些委屈:两人都被怒意冲昏头脑,空调凉气也没能减下半分,当即不管不顾地吵起架来,正中夏日惯有的恶作剧下怀。这回店员前来劝阻,略有些指责意思在。火爆脾气的那位勉强压下火气,拎起揉皱书册,又随手拣了点什么去结账。绿谷出久道完歉,在店内无头转了几圈,本想也拾几件,最后挑了个小蛋糕离去。



出门后与爆豪已相距甚远。他步子一贯迈得大,从很早以前就是如此。即便之前只相差几分。绿谷向前望去,浅金的发色一点一顿,眩目光照下遥远得不可思议。


他走过坂道,走过转角的那棵树,走上桥面。日头还很好,天气很热,又好像没有那么热。桥下粼粼泛着几只桃花水母,欢喜跳跃起来,隔空蜇咬男孩的神经。

于是热气上腾。翻涌。绿谷出久眯起眼,看空气扭曲成像越变越小,不由大快几步,和前面的男孩依然保持在容易见到又不至于太近的距离。


跟上以至超越应该并非难事,想不相见也谈不上困难。他叹口气。

蝉吵得要命,嚷声内重量呼之欲出。什么时候掉下来呢?他又想,仰脸看向薄得可怜的树荫,只感受到茫然日光,除外什么也没有。

他不是能那么快接受。这与过去、小时总能看到的情况大相径庭——孩童总能快而准确地发觉带有响声的一切事物,此时才格外感知到一丝过往与当下割裂的惊异。绿谷确认很久,遗憾发觉这兴许就是唯一结果,至少今日今时无法再从叶片与有些干裂的树皮间发现更多。他还在仰面看着,跳动光斑坠落在身上的同时,有什么东西点在额头。


细小的,轻微粘稠的,又好像来去皆空、轻飘飘的一滴躁动。


它实在是太过轻佻了,连顺着皮肤回归大地的资格都没有。绿谷出久伸手去试探,也带上难以置信的触感。

是雨啊。他模糊地想,再次向前看去时正对上前方爆豪似笑非笑的嘲讽模样。


“傻逼。”他说。



爆豪胜己当然不在那九成人之列。现在他站在不远处,微抬下巴,又重复了一遍。从绿谷出久的角度正能看到他眼里跃动的光。


“下雨了还站树底下,你是傻逼吗?”

“什么……?小胜不也是一样站在树底……”他又走近几步,见爆豪的头顶的确没有什么隐形屏障阻挡雨水。

“我就是回头看看你被雷劈死没。”


他似乎是翻了个白眼——转头速度太快了绿谷没怎么看清——接着相当应景的,真正硕大的水珠不断下落,远远的还依稀有些雷声蜿蜒。


大概个高的人对从天而降的事物总会更敏感些吧,小胜果然很厉害。绿谷出久刚还满是怒气,现在没头没脑冒出这样一个结论。他捧着纸盒,跟在爆豪身后跑进雨雾,眼见浅金色发丝逐渐被打湿,失去原有棱角后发尖略缠作一络络,脑后的那部分更是搭在T恤领口边缘,水珠混杂在衣料斑驳明暗圆点里,闪着细芒。


像自己那天的汗水一样。他忽然这么想,之前那节无名的争吵所带来的剩余不忿都变得微弱,消弭在这阵雨之中。



也许原本爆豪是打着直接跑回家的主意,但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湿漉漉两人只得先暂且找个躲避之处,勉强塞进空无一人的公园沙坑旁,那孩童攀爬的巨型组合爬梯内。


孩童能自由玩耍的空间对两个尚且处于发育阶段的男孩实属狭小。他们只能艰难地手贴着手腿蹭着腿,潮湿衣料挨在一处,买来的东西强行压折抱在怀中,连呼吸也不得不跟着急促起来。当然最后一点可能是绿谷的错觉。他瞥向爆豪,对方正通过窄小洞口看向外界,神情安静又冷漠,更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只是软趴趴的额发与黏答答的衣料没那么大说服力。

他在幼驯染瞪回来之前转头也看向外面。太阳还在肆无忌惮地挥洒光热,因稍稍倾斜的角度,在天幕间挂上黄金织就的罗网,细细密密蛊惑人心。地面再次蒸腾起热意,绿谷出久感受到这种熟悉的炙热,从地底,从脚下,从四面八方涌向这狭窄的半密闭空间内。他同样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困窘,正在提醒着他什么先前总被忽视,被故意曲解置之不理的东西。


这种困窘并非带来曾较为理性应对过的安心感,反而像是暗示先前的解答与正确答案南辕北辙。他忽而心悸,往左想再挪挪,调整姿势间手臂赤裸的部分不断与小胜的贴蹭,黏糊触感层层扩散,通过身体反至另一边冰冷塑料贴面。他顿住几秒,想要再作点挣扎,右手被爆豪牢牢按住。


绿谷出久转过头,差点撞上爆豪胜己的鼻尖。

“别乱动!”他皱着眉,显然对绿谷妄图乱扑腾的行为很是不满,下颚被身体挤压间塑料袋刮擦得有几抹红痕。但绿谷出久立刻发觉他的幼驯染声音压得极低,甚至带点喑哑,脸侧匀上半截打入的暖黄的光。


也许又是错觉。


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落雨的公园里又没有第三个人,讲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话语,他们更没有在做什么不应该的事。虽然是这样想,他没出声反驳什么,也没有把手抽走,只觉自己右手上的疤痕隐隐作烫。


爆豪很快把手拿走了,最后还狠压了一下,像是警告废久不要自作主张搞点别的事。他本应是对的,无奈绿谷出久惯会打破属于爆豪胜己的常理,间隔数十秒,他像是反而因此被激出了什么难能可贵的勇气,外头公园沙坑里翻涌的潮热闻讯而来,沾上他的面颊,纸盒与其内的蛋糕正被心跳快速融化。


他猛地转过头:“小胜……”


爆豪这回懒洋洋的,终于能施舍出一个正脸,绿谷出久脑子里原本就只是好不容易抽出的一点想法又被塞回毛线球,并同时被四百二十只幼猫挠乱,再也没法寻找到一丝一毫端倪。


他咽了口唾沫,又叫了声小胜,没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压得极低,不知到底是谁心里有鬼。

野兽缓慢地翻了个白眼,这回他看清了,正想深吸口气再随便说点什么,或者打个哈哈转头就过去,肚子有气无力地“咕噜”一声抢夺注意力。

身旁人嗤笑不已,说绿谷出久你他妈是不是每天不干正事,除了当跟屁虫满脑子就只记得吃,接着从怀中袋里摸出个什么砸到他肩膀,跳拍在脸上。


是一袋儿童饼干,蛋奶味,爆豪胜己最不喜欢的口味。

绿谷出久攥手里好长时间来回观察,才从昏暗爬梯堡垒内确认自己没有看走眼。


“干——嘛——”爆豪拖起长音,“你不是喜欢吃吗?”


是喜欢吃,不过是在十几年前,有一半原因还是为了集欧尔麦特的套卡。小胜那时候也集,但他运气绝佳,往往没几袋就凑足,而自己要花很久,总是一个人吞咽香甜饼干,期待拥有一套全新的周边,期待未来能发生的更远的那些事。


绿谷抬起头,又似乎有些眼睫湿湿的征兆,爆豪抬手狠弹了下他的额头,这下真的猛流眼泪,虽然是痛的。


“真没出息啊,臭书呆子。”


他还在嘲笑,像是已洞悉对方还未说出口的那些话而意有所指,又不留余地,一手捞出那个不成型的蛋糕盒就起身走向外面。呆头呆脑的幼驯染想要叫住他,告诉他他的裤脚还是没有翻起,只得到一个荧煌的背影。


绿谷出久愣了几秒,也一脚踏入熔金的雨水当中,然后想起,自己好像又没有带伞这件事。




fin.



N班和K3班:之前微博上看到香港幼儿园不同年龄班次的孩子面对同件事的表现区别,好出胜喔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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